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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4-03-02

求勝的理由




  從大一開始參與系隊,學習到和過往體育課截然不同的羽球,一直到即將畢業,我都隱隱困惑過積極練球的隊友們求勝的理由。
  在閱讀《排球》這部漫畫時,看到新進的球隊經理問日向為什麼那麼努力,以及後續看到月島對於「這不過是個社團活動為什麼要這麼拚命」的疑惑,他們所得到的回應就像是這完全不需要理由,即使永遠有更強的人在前面,即使總有一天會畢業而離開這個團隊,他們追求著勝利,並以突破自我、靠自己的力量獲取勝利的時刻感到無比的快樂。
  「你覺得打排球開心嗎?」月島被這樣問。「你確定不是因為你打得不好才沒覺得開心嗎?」是這樣嗎?我覺得打羽球是開心的,但我從未在這件事情上付出更多,在優先順序更前面的事情辦完之後,練球才會是我的選擇,就像是作為一個生活的調劑,而從未追求勝利,卻也不代表我不會為勝利感到快樂。
  我只是不知道自己要求勝的理由為何。

  近兩年曾許多次有「退隊」的念頭。作為學弟妹們名義上的學姊,卻沒有多少實力,更沒有為了取勝而鍛鍊自己,嚴格說起來,這是很不負責任的。即使在系羽其實從未被真正要求過什麼,也沒有上過幾場正式的比賽,因為有實力堅強的學長姐在,所以某種程度上變得可有可無。
  而我總是難以忍受自己處於模稜兩可的狀態,總是想切一刀劃開,像是一個化膿的傷口,必須刺破心虛的表皮,流出自我厭惡的膿,才能快點好起來,重新成為乾淨的自己。

  但我卻還是把傷口留到了現在。在今年的大中盃到來之前,因為畢業紀念冊截稿在即,我一度想著是否不要去比賽了,畢竟我也不見得會上場,但阿鐘說女生有點吃緊,也說著這是最後一年的大中盃了。我對於「最後一年的大中盃」卻沒有產生太多感慨,只擔心如果女生真的很吃緊,會很可惜,於是抱著去湊數的心情仍然坐上了鬧哄哄的遊覽車。
  最終打到了一場混雙,也獲得了勝利,唯基本上是因為有可靠的搭檔。對我來說那是一場開心的球賽,也終於即使是湊數沒有什麼功勞至少能沾點苦勞,這樣似乎就足夠了。只是有時我會想著:這是太容易自我滿足,還是唯恐自己的努力大多終會成為徒勞?而這一類消極的理由,竟比求勝的想法強大多了。

  求勝的理由到底是什麼?我還是不明不白。或許只是不願看到努力且在意的人失望或難過,我只想作為他們的輔助,而不讓自己過於置身其中。畢竟不求勝的理由,隱隱然就是害怕挫敗。不過這次卻比以往更有參與感,也忍不住覺得未能進入四強相當可惜,只是也就如此而已。
  最後以即將畢業的學姊的身分接受學弟妹的答謝和讚揚時,心情如同原本膝蓋留疤浮凸起來的地方,又經受了一次受傷,卻逐漸恢復成平滑的皮膚,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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