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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7-06-29

給學生的感謝與期許:付出真誠與願意,一起成長


  因為個人職涯規劃與選擇,前陣子告訴體育班的學生,教他們國文的日子就到這學期結束了。在最後一堂課之前,我讓學生提問,有學生這麼問:為什麼你想當「國文老師」?讀書時就有想過當老師嗎?你對我們班有何感想?教我們是什麼心情?你覺得在我們身上有找到當初想教學的感覺嗎?
  我很感謝學生這麼問,這裡頭多少透露出他們對我的好奇,以及他們想知道「我怎麼看待他們」。這些問題讓我有理由再對他們多說幾句話,儘管說得很像說教,但我也真心想告訴他們,這些想法正是這一年來我這樣實踐教學的原因,是我目前處世的態度,也是我對他們的期許。
  我在最後一堂課,坦然告訴學生,雖然並非每堂課都很順利,有時我仍會因為他們的吵鬧或太過死氣沉沉有些不愉快,但是,如同曾對他們說的,每一堂課對我來說都像一場比賽,重點不是這次贏了或輸了,而是思考比賽精采嗎?自己盡力了嗎?還有哪些可以進步的地方?最重要的不是那一堂課是否成功,而是長期來看,我們是否一起成長?而我認為,我們真的都有成長,這就是我最初「想教學的感覺」。


  不過,大概是因為自己的感性少了些,有些話想好了,應該接在後頭,卻在講台前遺漏,又或許是因為這些話並不適合站在講台上來說吧。因為我想說的是感謝。最後我還是寫在我與學生共組的社團裡:
  我想感謝你們付出一份真誠與願意,讓我們一起成長。
  我選擇了你們可能不太習慣的教法,你們可能不太習慣老師不逐字解釋文言文,不太習慣必須自己閱讀一些課文,還必須小組討論、上台發表,必須在講義上做很多筆記,大量書寫自己的想法,或是被老師問一大堆問題。然而,你們選擇盡力跟上自己不習慣的一切,盡力自我克制不睡著,我想謝謝你們的這份願意。
  我也想謝謝你們陪伴我經歷了第一個完整一年的教學生活。如果這個過程中,我曾不經意傷害了你,很抱歉;如果這個過程中,你曾真誠的與我對話交流,很感謝。
  願我們都「成長不止,善良依舊」。未來雖然沒辦法在正式的課堂上與大家相處、對話、學習,但我相信這一切都還能夠在課堂外延續下去 :)
朋友看到我寫的這段話,說我點出的那份「願意」好重要,我逐漸釐清自己會這麼想,是因為這一年來,我發覺不管師或生都不能選擇彼此,相遇了就是相遇了,誰對誰的付出都不是理所當然。我們不能再將「學生必須百分百服從老師」視為理所當然。因此,老師如何作為一個好的領導者,用自身專業、對學生的高期許、不放棄的堅持與陪伴來發揮影響力,才是學生能否心甘情願跟隨的關鍵。(推薦閱讀:李錫錕教授—學生都不聽我講課怎麼辦

  打從一開始,我就對學生有很高的期待。不只是在具體行為上的期待,更多在於態度,或說心態。我想讓他們知道自己可以做到很多,只是要不要、想不想的問題,我更想透過國文課讓他們學習閱讀、思考、表達,學習經由他人的智慧進行反思,並且讓這些反思浸入自己的生活中。我要求學生思考自己的未來、言行、與他人的互動,訴說並不總是幸福美好的結局,帶著他們去認識社會當中太多需要被關心、被理解、被同理的人事物。我希望我的國文課,始終有關懷的溫度,因為,這也是我對自己的期許。(推薦閱讀:林皇德老師—當「學必有師」的時代已經過去,老師該怎麼讓自己無可取代?

  滿滿的期許,裏頭也是滿滿的祝福吧。我仍把握最後的機會,對學生述說期許,大略可整理成四點,以下也多加補充了一些,與大家分享:

【1】給自己期許,沒有人能看不起你
  我希望你們能過得幸福、快樂、以自己為榮。
  為此,我始終對你們有很高的期望,事實證明,你們擁有許多很好的想法,擁有屬於自己的優勢和天賦。記得你是被期許的,無論如何,你也都可以給自己一個期許。因為你們值得。
  如果有任何人看不起你,是他沒眼光,別跟看不清的人計較。讓自己成為一個真正的「明眼人」。
 
【2】用思考鍛鍊心智,拓展視野與心胸
  別忘了讓訓練與學習同時強壯你的身體與大腦,不要讓自己的心智癱瘓封閉,請不斷刺激思考、大量閱讀,好好鍛練它,才能擁有體力與意志力登上高山、行旅他方,那時,你將會看到全然不同的風景。
  爬得更高、走得更遠,不是為了傲視他人,而是像齊柏林,更慈悲的看待我們生活的土地。
 
【3】重視出口的字字句句,謹記尊重與同理
  學習語言文字,不是為了能言善辯,不是為了黑特傷人、抱怨傷己,而是懂得「換句話說」的適當表達,懂得認真聆聽,藉此了解別人的故事與想法。蔡康永曾談他的「說話之道」,就是「把對方放在心上」,因為「靠語言確認了彼此的存在,此刻語言最美」。
  至於學習古文的最大目的,始終都是學習其中的智慧。像是孔子早已說過:「己所不欲勿施於人。」現在有人說:「聰明是一種天賦,善良是一種選擇。」永遠別忘了尊重與同理,我們表現出來的態度不只影響他人,也會影響自己——你想成為什麼樣的人?希望他人如何看待自己?我們需要時常捫心自問。
 
【4】學習就發生在你身上
  我們能從一件事學到什麼,取決於我們自己怎麼想。
  如果這一年來,你真的在國文課學到了一些什麼,最大的功臣並不是我,而是你自己。
  當我們遇到新的事物,如果抱持「好麻煩」、「好討厭」的心理,它就會變得麻煩又討厭;當我們打開心胸,展現好奇,就能有所學習。這些好奇可以來自連結自己的經驗、提出問題、嘗試運用在生活中,這正是我們在課程中經常做的事情呢!啊哈!

  ……其實,想說的話還很多,想與學生一起實現的事情也留下不少,不免有著不捨。不過,說完這些話,也讓我有些許感觸。這一年真正當了一回老師,才發現心情和實習或代課都不一樣。我不再那麼感傷,也不再只想告訴學生好好記得現在的快樂,而是期望自己能讓他們成長,也相信自己有責任為此努力。
  當我確定不能再繼續教他們,雖然不捨,但我更積極地思考未來的可能性,描繪著課堂之外可以繼續實踐的教與學,或許透過網路分享,或許替他們買個小書櫃,或許放下課堂進度的責任負擔後,能更貼近學生的生活,更了解他們。
  至少,我相信學習永遠會發生,只要我們彼此都願意一同前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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